【一个医生的民宿历程】 连载四十 | 路在脚下

原文发表于微信公众号“衡o山房”  2017-11-27 

           儿子周六有课外辅导班，我选择了晚上离开北京回湖南，这样， 我可以多陪他一天。我猜测，每到周末，全国的孩子们都穿梭在各种各样的课堂。不光是北京的海淀，湖南衡阳南岳镇上的各种辅导班的生意也很好，从幼儿园的开发智力，到高考的一对一辅导，形式上与北京的海淀几乎没有区别，区别的只是价格。成总的闺女11岁，也在南岳镇里上着辅导班，在我工地上做事的杉湾村五组的廖叔，他的孙女6岁半，今年九月到了上学年龄，因为各种原因，她被迫离开在苏州打工的父母，选择回到家乡南岳上小学，奶奶在镇上专门租房陪读，父母给她报了各种培训班、辅导班，从幼儿英语到跆拳道，甚至有些爷爷奶奶也说不上来是干什么的，各种班是孩子的父母选的，钱也是他们交，交完钱，父母继续回到苏州辛苦打拼，奶奶负责落实儿子媳妇选定的方案。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在外面见过世面的新一代农民工，对下一代的教育投资不遗余力。

              下午五点，带着行李在某而思接完孩子，与他在西客站前面相拥而别，当然，镜头的后面是妈妈。她在某而思的教室里面陪了一个下午。儿子在成长，三个星期前的一天晚上，他打电话告诉我，妈妈下班晚，他自己先把米饭煮上了，前面口吻很是兴奋和得意，随后语气一变，小声说，我淘过米后，忘了加水，煮成了爆米花。我听了，鼻子一酸，泪水差点掉下来。那一天是2017年11月3日，周五。而我也在几天前，第一次吃到了儿子亲手煮的米饭。

            在火车上一觉醒来，略有雾霾的华北平原变成了略有晨雾的江南水乡，太阳正在升起。衡山房的改建和装修，推广和营销，众筹的组织和实施，人员组建和培训......各种具体的事项填满了我的脑海。在列车上，和意向群里的朋友交流了下一步的一些想法，有几个没见过面的意向股东出了不少主意。让我下定决心，上海意向股东见面会，必须搞。意向股东来自全国各地，大家一起参与衡山房项目，才更好玩。目前交了千分之一的意向金，参加A模式的意向股东17人，B模式的意向股东18人。意向资金超过100万。愿意选择回报率有可能更低的B模式的朋友超过了有保底回报的A模式的朋友，让我有些意外。

             小儿子正在睡觉，醒来后看到我的第一面居然是哇哇大哭，哄了半天，也还是闷闷不乐，不知道是不是我吵着他睡觉了。到了晚上，才终于开心了。

             下午上山，9天时间不短也不长，工地有不少变化。第一印象是干活的工人变动不少，后来才知道是增加了，新增的工人年纪都不小。这种临工，年轻人不愿意干，他们就是闲着，也宁可在家打牌，而不愿意出来挣那几百块钱。

             一个工人在四号楼的顶上用电钻凿楼板上的附着混凝土。他坐在凳子上，估计是相对轻松的活了。那个两米多宽的露台将被分隔成三楼房间的观景阳台。围栏还没有装，最担心工人发生安全事故。成总每天从早到晚盯在工地，严防安全事故的发生，两三天才下山洗一次澡。

           四号楼的后面变化最大，杂草，臭水沟不见了，工程不小，叫了台小的挖机上来，多年积累下来的淤泥清出了好几吨。工人正在整理后面的台阶，四号楼的门要改到后面开。

             看到五号楼的三楼时，发现了问题，赶紧叫停。把施工负责人和成总请了过来。设计方案在这里是修改过了。走廊的尽头不再是小的卫生间那个版本了。我一说，成总和施工负责人记起来了。原来的设计有不少地方改动了，而一线的工人手里只有老的图纸，施工负责人从我这里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传导到具体干活的工人那里，就变样了。幸亏发现及时，返工的工程量不大，狗屎运还不错。明天，我会再把涉及修改的地方全部打印出来。而有些地方，可能还要根据实际情况，继续修改。不停的主动的和被动的修改，是每一个设计师的噩梦，也是每一个设计师真实的工作状态。

                晚上参加了一个特别的饭局，我算是主角。主人请了几个朋友作陪，从介绍的身份看，都很不一般。我和饭局上的所有人之前都不认识，除了和我一起去的成总，主人应该是知道我在南岳做高端民宿，背后有大老板投资，微信里面邀请我的时候，说是我们可以一起合作，出于这个目的，虽然不认识，我也还是去了。吃到最后，我听明白了，主人想做一个短平快的投资一二十亿的大项目，就在邻县，紧挨着南岳，回报率相当可观，只要不多的资金就可以撬动，给我一个入原始股的机会，更希望我转告我身后的大老板，大家一起来发财。我很感谢主人的盛情邀请和招待，表示会如实转告我的投资人。席间作陪的一个出家人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了我，他说他当过兵，后来在中央电视台工作，中途在五台山看破红尘出家，2012年，央视又请他回去，主持了社会与法频道的组建，2015年，因为正义，报道了某地的黑暗内幕，遭到当地政府的反扑，在市委书记和市长的直接指挥下，，交通等6大部门联手抓他。这一回，他被迫放弃了央视的前程，再次出家，而且是真的看破红尘了。但是他不后悔，因为他干的事是正义的，而去抓他的那些警察无一例外都出了交通事故，遭了报应，最后他告诉我，他也是北京人。我敬了这位朋友一杯酒，很想对他说，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我最终没有说，只是敬了酒。席间，主人告诉我，在坐六位，有四位都曾经当过兵，原来是战友们，我又喝了一杯

              晚上的战友们我是初次见面，但是中午我回南岳的第一顿饭的的确确是和真的战友们一起吃的。那个朋友在他的小院子里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聚会，我也受邀了，我回来的真是时候，口福不错。靠近我的那份鸡杂是我目前吃过的最好吃的鸡杂。而火锅里的鱼，是朋友的岳父钓的。这个朋友是我来南岳后认识的。

              朋友家在水帘洞那边的农村，周边很漂亮，在他的后院搞的烧烤和火锅，最右边有棵柚子树，树上挂了很多果，直接摘了几个，相当好吃。小朋友和女同胞们烧烤，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喝酒聊天，一聊，还真的都当过兵。大家都年过四十，都已经离开了部队，回忆吃过的苦，都感同身受，相比他们，我还是幸运些，吃的苦少些。虽然他们当兵时挨过打，受过饿，吃过不知道多少苦，但是席间没有一个人后悔曾经当过兵。其中的三个人离开部队后，在南岳的政府和企事业单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通过努力，获得了所在单位的认可。

              主人带我参观了他的“豪宅”，他是个书画爱好者，家里弄了个工作间，依靠南岳得天独厚的位置，他的家里挂满了朋友们在那里创造的字画，有不少是湖南省书画界的名流们留下的，包括两位会长。

              从他家的窗户望出去，是一个山谷，可以通到南岳景区里的忠烈祠，华严湖。主人告诉我，他小的时候，就从这里领着客人们“逃票”，每单能赚五毛钱。而从那里走到忠烈祠，超过5公里，来回十公里，赚5毛钱，对一个小孩子，并不容易。幼年吃过苦，现在过上了美满舒适的生活，他对幸福的理解或许比一般人更深刻，我由衷的替朋友感到高兴，羡慕嫉妒不恨，只有祝福。他是从武警部队退伍的，目前在南岳一个重要的部门担任中层干部。95年，我在广州上军校，还没有到过伟大的首都，他在北京三里屯的使馆外面站岗，风吹雨淋。二十年后，我们聚在一起，酒干菜尽，相谈甚欢。告别之时，主人邀约，下次村里有人杀猪，再来吃杀猪菜。

               他家的几乎每个房间都挂着书画作品，楼道里也挂着一幅，“路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