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苑·有声读物】蝙蝠洞略记(文:张泽荣 朗读:李月玥)

春节前夕的2月11日，和同事一起下乡开展脱贫攻坚工作。当车子临近上鹤高速公路蝙蝠洞收费站时，望着收费站上方“云南公投蝙蝠洞”几个醒目的大字，突然感觉一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些沉淀心底的关于蝙蝠洞的记忆悄然升腾，仿佛有一段湿润的往事遗忘在了蝙蝠洞，需要前往细细寻找和追思。

在春节休假期间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带着女儿开车前往蝙蝠洞，去聆听蝙蝠洞的无言倾诉，去静赏蝙蝠洞的天然古韵，去品味蝙蝠洞的厚重久远。

蝙蝠洞位于金墩乡西南端大丽公路西边的山脚下，距离上鹤高速公路蝙蝠洞收费站仅有60米左右的距离。蝙蝠洞或许是因为洞内有蝙蝠而得名，为了使洞名和洞内的景观更加贴切，明代知府王昂曾将蝙蝠洞改名为垂珠洞。清光绪十六年进士金墩乡人杨金铠编著的《民国鹤庆县志》里也沿用了垂珠洞这一称谓，并记载了“洞中乳石如垂珠，清寒奇秀可爱”的景观。明清时代的马卿、张启贤、李闻诗等一些官员、学者和郡人曾多次游览蝙蝠洞和邻近的羊龙潭等景观，并写下了《垂珠洞怀王仲颙给谏谪守鹤庆》《游垂珠洞信步至羊龙潭诗》《游垂珠洞诗》《游垂珠洞》《自垂珠洞游羊龙潭》等关于蝙蝠洞的大量诗词，其中如“洞门窈窕翠岩嵎，中有珠宫白玉台”“我欲探奇深处去，恐惊山侣讶尘缘”“是洞是泉随杖履，好山好水任阴晴”等诗句形象地描绘出蝙蝠洞与生俱来的景观。可以想象，约三五好友，登文笔塔、赏羊龙潭、探蝙蝠洞，游山玩水、谈古论今，置身于大自然秀美的风景之中，那是何等的愉悦和惬意？

将车子停在收费站前方空旷的场地上，沿着公路护栏往北向蝙蝠洞走去。由于修建公路时填筑路基，大丽公路竟然高出了蝙蝠洞三四米，为了确保洞内的泉水能够畅通无阻地流淌下去，施工方特意在公路下方修建了一个导流涵洞，充分彰显出人文和环保意识。和女儿顺着公路边的台阶走下去，蝙蝠洞就在眼前。只见洞口呈半圆形状，上方长满了荆棘和野草，洞外被人用水泥和石块浇灌了一道小堤坝，清泉不断从洞内溢出，从而形成了一个小水潭。水满则溢，堤坝的中间有处开口，泉水顺着开口欢快地奔流出去，沿着导流洞穿过大丽公路向东南方向一路奔腾。水潭清澈见底，里面竟然有五六条小金鱼，在水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游来游去，不断向我们展示着曼妙的身姿。由于洞口处变成了水潭，不能走进洞内，只能远距离地观望，洞口上方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倒立下垂，形状各异，洞口往里呈现出蜿蜒曲折的态势，望进去几米远的距离后便漆黑一片。“爸爸，蝙蝠洞有多深呀？”女儿问道。“蝙蝠洞一直通向西边，如果把一只猫放进去的话，它会在洱源或剑川县东山的某个山洞里跑出来。”我回答道。其实，这也是小时候奶奶讲给我的，蝙蝠洞到底有多深，我自己也不清楚。

望着眼前的蝙蝠洞，不由得想起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在金墩乡象山小学读书时到蝙蝠洞春游的往事。记得有一年下学期，学校组织到蝙蝠洞春游。那天清晨，母亲早早为我做好了饭菜装在一个圆口缸里，作为我春游的午饭。为了进洞观赏，我还按照老师的要求带了一把手电筒。上午8点多，背着书包我们出发了，，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一路上，我们尽情地歌唱着《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小燕子》等歌曲，迈着轻快的步子向蝙蝠洞走去。到达蝙蝠洞后，老师组织同学们排队分批进洞参观。当时的蝙蝠洞洞口没有修筑堤坝，泉水从洞底涌出后便流了出去，因此踩着洞口的石头爬上一个台阶后便可以走进洞内。在老师的带领下，我和同学们点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洞内并不宽敞，七八个人并排就显得十分拥挤，在手电筒光的照耀下，只见洞内怪石嶙峋，各种各样的石头自然堆砌着，有的和上方的洞顶紧紧相连，有的独自成型，有的和其它石块相拥相抱；头顶上方的钟乳石有的像圆柱、有的像竹笋、有的像火炬，玲珑剔透、惟妙惟肖，千姿百态、浑然天成，不禁让人叹为观止，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拍手叫绝。越往里走，显得越加狭窄，有时还要弯着身子前行。此时，手电筒的亮光更加映衬出洞里的漆黑幽深，甚至还有一丝寒冷的感觉。不知道进去了多长时间和多少距离，在发觉前行困难和洞中有洞的情况下，为了确保安全，老师带领我们返回出洞。一些胆小的女生不敢进去，我们出来之后便围了过来，羡慕地听我们讲述洞内的奇观。参观结束后，同学们坐在附近的草地上，开始吃自带的中午饭，一个煎鸡蛋、几片香肠和里脊、几片炒土豆和莴苣，我却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感觉这是世界上最美味最可口的饭菜。从那时起，蝙蝠洞就悄然潜入我的心底，给原本寻常的日子增添了几丝明净的色彩。“爸爸，你们真幸福。”听完我的讲述，女儿羡慕地对我说道。是啊，尽管那时物质生活条件极度匮乏，但却心无杂念,简单快乐。

带着故事去看风景，总会多几许内心深处的感悟。站在洞口，思绪不禁飞腾，游览蝙蝠洞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关于蝙蝠洞的一些传说故事早已铭记在心。多年以前，蝙蝠洞和群山一起静静地迎来春秋又默默送走冬夏；多年以后，蝙蝠洞依旧古朴温润，没有刻意的装扮，没有风云的过往，只有昼夜流淌不息的泉水散发着岁月的馨香。这就是蝙蝠洞，平淡平凡却一直凸显着浓郁的风土民情、地域文化以及思想灵魂。一处看似寻常的山洞，实则蕴含着纯粹的天然真实，见证着千年的世事变迁，积淀着深厚的历史文化，滋养着灵秀的一方水土。

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前的大丽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而身后的蝙蝠洞依旧缄默无语、悠然淡泊，以最朴素的容颜、最平和的姿态、最永恒的守望，掩映在清雅如画的灵山秀水间。

（图：张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