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性 | 反转的 “凤姐”故事抽了谁的耳光

（题图：新京报 许英剑）

GQ&A170114

　　1月11日，“罗玉凤”在“我就是凤姐”的公号上发了一篇文章，《求祝福，求鼓励》，意外地成为2017年第一篇爆款文。在短短三天时间，这篇署名“罗玉凤”的文章阅读超过320万，有接近3万人赞赏，赞赏金额超过20万元。

　　与上一次另一位姓罗的自媒体作家晒女儿病危的文章意外成为爆款文后，事件迅速发生反转一样，“罗玉凤”的与这篇文章也在三天后发生戏剧性的反转。先是署名“罗玉凤”的在今天凌晨发文章《罗玉凤：我做了两个决定》，宣布将收到的赞赏悉数捐献给凉山的孩子们；并且从此之后不再开放赞赏功能。

　　别急，这还是第一出；接下来还有第二出。罗玉凤的微博在今天早上9点发长微博澄清这事，要义是：微信公众号是朋友在打理，《求祝福，求鼓励》一文被朋友私自篡改；她为此骂了朋友三天，并从此绝交。

　　还没有完，还有第三出。凤凰新闻客户端在今天中午13点发了一则声明，澄清自去年9月已经终止了与凤姐团队的合作，罗玉凤不再是凤凰客户端主笔。

　　简单地查询了一下，“我就是凤姐”公众号果然不是罗玉凤注册的，而是福建省的谬××。众所周知，罗玉凤是重庆人。换言之，“我就是凤姐”看起来不是罗玉凤自己的公众号。当然，也不排除是委托朋友注册的。

　　但是，挂着罗玉凤头像的推特账号“梦幻狼情”在去年10月18日公开发推谈到：

　　“承让了，文章不是我写的，是凤凰网前主编在那里弄，公号上的所有文章也都是他写的。我自己过得不好好，没闲心搞这些破事。况且我人懒，天天到处玩，也不会写这些东西。”

　　假如这种说法成立，那么《求祝福，求鼓励》一文就很可能是凤凰网的前主编代笔写的。如果从常识来判断，此前以阅读《故事会》、《知音》来攫取讯息的罗玉凤，有人利用她的知名度，并且以她名义代笔发文应该符合逻辑。

　　检索一下凤凰网客户端的前主编，确有谬姓前主编，谬汶。关键是，搜到的是一条被开除的讯息：

　　“凤凰网在一月前发布内部邮件称，将凤凰新闻客户端总经理傅泗航、运营总监蔡信、主编谬汶三人开除，并给予傅泗航取消所有未行权股票期权的经济惩戒。缘由是因严重违反职业道德损害公司利益行为，此外，凤凰网保留追究三人法律责任的权利。”

　　开除原因是语焉不详的“严重违反职业道德损害公司利益行为”。从时间上，恰好在凤凰新闻客户端中止与凤姐团队合作之前。谬主编被开除一个月后，与凤姐团队的合作中止。在凤凰新闻客户端今天的声明中，所用的词是“终止”；但凤凰新闻客户端正是宣布邀请罗玉凤担任主笔是在2015年7月15日前后，通常要正式签约后才会公布，也就是说，与凤姐团队的签约是在7月15日前。按照惯例，签约一年，那么终止时间应该是2016年7月15日前后，而不应该是9月。也就说，2016年9月不应该是是合同期满的终止合作；而应该是非常规的中止合作。

　　有意思的是，关于凤凰新闻客户端主编的谬汶，网络上能够检索到的信息极其有限；只知道他毕业于南开大学，实名微博也于大约一年前停更。据圈内朋友披露，凤凰新闻客户端对谬汶等三人的开除处罚，原因是利用公司平台违规为自己注册的公号导流量。公号“我就是凤姐”实际拥有人的谬××注册这个号的时间是2016年7月13日，恰好是罗玉凤与凤凰新闻客户端签约担任主笔一年期满。

　　既此，可以大概推测，罗玉凤担任凤凰新闻客户端主笔，以及以凤姐名义开通个人公号“我就是凤姐”，应该就是谬汶等人精心策划的营销行为。借助罗玉凤的知名度；借助凤凰新闻客户端的声誉和平台；在借助毕业于南开大学的谬汶等人的文笔，精心炮制了一个公知、意见领袖“罗玉凤”。从头到尾，这就是一起伏笔埋得很深的营销行为，利用人们对“乌鸡变凤凰”的社会心理图式的期望，炮制了一个励志版的“罗玉凤”。

　　真实的罗玉凤其实与几年前在国内的“凤姐”没有明显的不同，夸大其词，撒谎成性。她矢口否认推特上的“梦幻狼情”是自己，但她的微信ID与“梦幻狼情”完全一致。

　　在我看来，作为卑微的小人物罗玉凤，纵然有过不堪的历史，也有着狡黠、撒谎的特质，她接受营销者的策划、包装、运营，无可厚非。她从中获得收益也天经地义。她当年的成名不是因为她语出惊人，而是因为因为她置身的社会审丑的风气和氛围，她投其所好，得其所欲，算不上什么过错。要知道，她并不是公职人员，也不是知识人，她没有任何理由承担加诸于她的社会责任和道义责任，她被嘲笑、奚落、谩骂已经咎由自取。

　　而营销者显然深谙这个社会的群体心理，利用手中的资源、平台，策划、包装和炮制出一个公知版，意见领袖版，乌鸡变凤凰版的“罗玉凤”。且不论其手法和作派是否符合伦理，但起码在凤凰新闻客户端以及公号“我就是凤姐”上策划的文章，绝大多数三观是没有大问题的，是积极的。

　　而那么多读者接受、认可转型后的“罗玉凤”，并且为她的文章转发、打赏，这反映了人们一种朴素的希望观，文章中的“罗玉凤”用现身说法践证了“贫贱也能移”，每个人凭借自己的努力都有可能，至少有希望网自己也“乌鸡变凤凰”。换句话说，人们追捧“凤姐”，与其说是对罗玉凤这个人的肯定和赞誉，毋宁说是透过肯定和赞誉“罗玉凤”的文章来对自己未来生活寄予的一种希望，一种超越雾霾，超越困乏的希望。

　　在一个可以通过炮制与雷洋同姓的锋来作为半个世纪励志的榜样，并且成为时代的一种文化要素，那么民间炮制一个励志的“罗玉凤”又会差错到哪里？

　　至于说，逆袭的“罗玉凤”与逆转的“凤姐”故事抽了谁的耳光，看看下面一组文章标题就能明了大概了。

　　《靠诋毁祖国拿到绿卡的凤姐，不配祝福和鼓励》、《最大的悲哀！咒骂同胞、污蔑祖国的凤姐，竟成了社会榜样…》、《靠不择手段“逆袭”的凤姐，不配得到祝福和鼓励》

关联阅读　　

HQ&A161018《令人刮目相看的“凤姐”践证了“贫贱也能移”》

HQ&A161204《不纵容恶，不挥霍善》

Q&A140924《常识如此简单，为什么我们常常视而不见》

2017-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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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文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