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翻不蠹,心读不腐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今天,暴露一下我个人的阅读缺陷史。

        很不幸,差一年,不然我也是个80年后了。似乎差这么一年,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比如我小时候读书就很少。

        小时候家里不富裕,在陶瓷厂当工人的父亲为我买本书,总会被母亲骂:“买书干什么!不能吃也不能穿!”父亲照例不反驳,只是笑。所以,家里书不多,适合小孩看的就更少。宿舍对面有个市区里来的阿姨,是厂里的干部,见识也广,寒暑假把儿子带回厂里照看,也带来一些书,比如《舒克与贝塔历险记》,我便蒙福看了。这是小时候我唯一看过的童话。

        其他故事多来自残破不全的“山海经丛书”,里面有一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谚语我至今印象深刻。父亲的自制的书架上,只有几本书,其中一本中国象棋棋谱,一本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第三册,这两本书我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它们都超出了我能力范围。

        显然,一个人读书习惯的养成和语文老师有很大关系。初中时,正是需要榜样的时候,语文老师介绍作家所用的无比敬仰的语气,深深地打动了我。我便用省下的零用钱偷偷买了鲁迅和汪国真的书,在黄昏和清晨偷偷地跑到天台读。后来还跟风读了金庸等武侠书。

        读鲁迅还是一片茫然,直到高中才微微有些认识。因为资质愚钝,光课内的功课已经令我焦头烂额了,除了《论语》,所读的书已不算是书,而只是杂志了。

        填志愿时随手填了北师大,结果撞到狗屎运,那年定向招生,报名的人不多,我便以低分录取中文系。拿到录取通知书,赶紧去了解一下文学这东西,买回来的是朱光潜的《谈美》《谈文学》《悲剧心理学》,虽说里面谈的已经是比较浅白,但没什么文学根基的我还是看得云里雾里的。不过,回过头来看,我发现当时我就有一个癖好:收藏系列书,有了一本会想方设法去收集全了。

        咱们小地方的人,一去北京里的大学,多会有一种自卑感:见识太少了。毛峰博士到我们宿舍,来自重庆的同学就和他聊卡夫卡(语文教材没有选卡夫卡的《变形记》),我听得一愣一愣地。自此,便是发奋抚平自卑的洼地,傻傻地立志读遍天下书。但很奇怪,我看到另一宿舍兄弟有段时间迷海子,居然逆反地看都不看!这实在是我大学时期的第二大憾事!虽然,毕业后还是很幸运地再次邂逅海子的诗。

        您也知道,人有性情,这书也是有性情的,若能情投意合,方是美事。大一时,卡夫卡看不下去,指导员介绍的《悲剧的诞生》也看不下去,被骗去研究存在主义了。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买了几本打六五折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便立志专攻此人,由他的小说打开了俄罗斯的大门,里面有普希金、果戈理、列夫·托尔斯泰、高尔基、帕斯捷尔纳克、肖洛霍夫、艾特玛托夫等等文学大师的伟大灵魂。

        后来,返回来跳读尼采和现代派的一些作品,因为当时对当代生活并无切身体会以及智力未开,因此并不动心;只有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令我爱不释手。其中一段时间研读泰戈尔《人生的亲证》,自以为颇有心得——现在回忆不起任何东西。大四时偶遇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的作品,他的语言与故事都像迷宫,十分令我着迷。

        工作后,发现自己的软肋,大学时崇洋媚外,读的多是外国书,而中学上的课更多的是国内的作品,自然得多自己补课了。还好,大学回来时,托运回来几大箱子的书,王力的《古代汉语》《古文观止》《苏东坡传》等书还是有的,读便是了。

        后来,渐渐觉得知识结构出了问题,只顾看文学书了,以为这些是本学科的书,多读自会有益;但隐隐觉得不够踏实。便逐渐涉及心理学书籍。

        工作后,在魏智渊主编的《教师阅读地图》中,我才清晰地了解一个教师的知识结构应该是:本体性知识50﹪,专业知识30﹪,人类基本知识20﹪。按照我的理解,本体性知识便是学科知识,专业知识就是教师这一职业所应具备的知识,人类基本知识则是关于人类文明的基本知识。自我诊断,我在专业知识上是有欠缺的,应该加强。于是,就着《教师阅读地图》所提供的信息,我补充我的图书收藏。

        现在想来,觉得陀思妥耶夫斯基、马尔克斯、海子和博尔赫斯影响我最深——哦,对了,还有蔡志忠有关传统文化的漫画。

        如今,渐至中年,留有对哲思之书的兴趣,但所读减少,甚是惭愧。然每每想起大学同宿舍几位弟兄以及某些同事好友,阅读不辍,不敢太过堕落。近来偶在“码头”发文,暴露浅陋之见;今日又发此文,暴露读书之少,见笑于大方之家,也算是自己我鞭策。

        古人云:“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我深信:“书翻不蠹,心读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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