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先,负责找到好食材
我在菜市场以外的地方,不认识荠菜。
“老板,这一袋是荠菜吧?”
“不好意思,你说哪一袋是蒲公英,那一袋是荠菜来着?”
“啥,不是这个,那个才是荠菜?右手边那一袋也是?为啥长得不一样?”
“好吧,无论如何,要一斤荠菜。”
关于荠菜,我有个模糊的印象,大概是这样的。
但是,我在菜市场买到的荠菜甲是这样的。好像比印象中的壮硕很多。
我在菜市买到的荠菜乙是这样的。貌似太欢乐的样子。
如果把它们放在一起的,是这样的。画风好像没法统一。
那些从小挖惯了荠菜的人说,这就是荠菜,认荠菜这件事儿不困难。
“而这个是蒲公英,蒲公英叶子边缘的齿是很规则整齐的三角形,荠菜叶子边缘的齿不规则。”
(它们实在是很像……)
“这个也不是,叶子圆圆的,是泥壶菜。”
(看似也差不太多……)
就连同一棵荠菜上的叶子相差挺多,如果把它们揪下来排成一排,它们是这样的。
在此,我要划一条极度迷惑的分割线。
一出了菜市场的门,情况开始失控了。
当年我在的那家报社还在虎坊桥的时候,路口有一家上海老城隍庙,我每次去都点一碗荠菜鲜肉大馄饨,馄饨做得很潦草,不过荠菜总是甜香的。
有一年回重庆,大概四五月的时候,在瓷器口对面的江岸坡上长了很多野草,家里人说,开白花的那种就是荠菜,重庆的叫法更俏皮一点儿,叫荠荠菜,能叫这个名儿的人都知道,它是可以吃的。
也叫铃铛草,这么叫的时候,荠菜已经开花结果,老得不能吃了。果子是爱心型的,揪下来晃一晃能听见响动,是当年重庆小朋友们一路走一路揪来玩的玩具。
中世纪的欧洲人在晃动荠菜的果子的时候,听到了硬币在荷包里撞呀撞的声音,所以他们叫荠菜“牧羊人的荷包”(Shepherd‘s Purse)。
荠菜的花,江苏人用开花的荠菜植株煮蛋,叫做“菜花蛋”,蛋要吃掉,煮蛋的水也要一起喝掉。
如果你和小分队一样是新手的话,靠花和果辨认荠菜是最可靠的方法。
当然荠菜开了花,叶子就老得不能吃了。你需要做的是给这个长满荠菜的地方卫星定位,明年再来,有荠菜种的地方每年都会长荠菜。
很多植物长得像荠菜,但是没有第二种植物闻起来像是荠菜……
北京本地人原本是不太吃荠菜的,我的北京同学里只有一家会挖荠菜,因为这家的妈妈是上海人。一大早开车去找荠菜——荠菜喜肥,经常长在田边,下午回来摘菜,晚上包荠菜饺子。
什么时候出发并不看节气,而是看天气。三四月份如果等到一场雨,时候就到了。北京的春雨很难等,如果不下雨,荠菜便不长叶早开花,就算挖到了不好吃。
关于辨认荠菜,我跟她们学了必杀的一招。确实有很多植物长得像荠菜,但是没有第二种植物闻起来像是荠菜。所以如果你有发现,无论如何先连根一起挖出来,根是香气最浓的地方。你的眼睛可能会欺骗你,但是你的鼻子绝对不会。
当然,如果你拿不准荠菜的味道,建议先去买一袋荠菜馅儿的速冻饺子,做一下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