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江琐忆『10』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澄江琐忆


 


10
告别重庆 奔向故乡


 

    1964年夏,我参加了高考。关于此,后来有一首词有涉及,贴于下:

 

鹧鸪天   1997年秋,参观北大,在未名湖畔蔡元培先生塑像前留影     

绿树红楼真画图,何期老识未名湖!先贤犹是型仪在,世事已随时日殊。   
思过往,叹崎岖,亦哀家国亦哀吾。客中何祭青春梦?一掬晶莹泪似珠。

 

注:1964年余高中毕业,高考第一志愿填报了北大数学系,事后据闻母校所给政审鉴定为“不宜录取”。诚然,即使无此鉴定,余亦不一定能考上北大,但是1964年,第一次将“贯彻阶级路线”这样的条文,明明白白写进高考招生大纲,耽误了不少无辜青年,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至今思之,犹堪一叹!

 

    母校虽然给了我不宜录取的鉴定,但我非常理解母校和母校的老师,这不一定是他们的本意,或者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本意。我对母校和母校的老师永远心存感激,因为有了他们的同情和包容,我才可能在家庭突遭变故归入可教育好另册后,在一文不名的窘迫中,念完了高中,接受了起码的基础教育。这对我一生意义重大,后来机会来临时,才可能念各种函授,勉强圆了自己的大学梦,并得到可以安身立命的工作。

 

    高考落榜后,母亲还来过一封信,叮嘱我尽量争取不回老家,但我一是对另觅出路根本不抱希望,二是对两年多的飘泊无依的生活已十分厌倦,三是故乡这个只适宜出现在诗歌中的词汇对我的诱惑:十年前,即1954年春节,故乡曾经留给我那样和乐富裕的印象。总之,我决定回乡,义无反顾。仔细收拾好所有的高中课本,还有那位一起评上学习标兵的学兄赠我的一册《唐诗三百首》,一囊背着,告别重庆,告别母校、老师、同学、朋友,奔向久违的梦中的故土。

 

    谁知这一别,再回重庆已是21年之后,再访母校高中部已是28年之后,而再游澄江古镇并将它写入自己的词中,已是40年之后了。时间真是经不住这样地挥霍啊!

 

    贴1999年冬旧作二题,作为澄江琐忆的结束:

踏莎行   重到澄江二首      

古镇重来,小楼又见,斜窗欹户年光换。未知今日住阿谁,当时曾识春风面。    雪里零红,袖间泪点,少年梦影都成幻。如何旧事总难忘?非关一己闲愁怨。

 寒水悠悠,夕晖淡淡,嶙峋石上肠千转。是醒是梦忆当年,死生一念如何断!    逐浪浮萍,覆巢雏燕,怎禁平地风云变。思当痛定复登临,悲思犹似江波远。

 

 注:嘉陵江畔澄江古镇,1959—1964,余在此上中学五年半。其间家遭巨变,少年无知,几欲自沉江中,时江水尚未污染。重来故地,凡四十年矣。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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