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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榭春都：苏马荡一个绕不开的主角
赵明启老师天上鱼木寨系列文章之十
领略主寨楼的雄壮，体会古墓群的幽静，感受三阳关的险阻，踏访六吉堂的文化，追溯鱼木寨的历史。作客鱼木寨的农舍，我想，如果把鱼木寨看作是一篇文章的话，这是一篇结构严谨，前后照应，起伏跌荡，张弛有度的好文章。开头先声夺目，中间委婉深沉，结尾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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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许多时候，客人们在深深地被这块神奇而美丽的土地所吸引的同时，又激发了更深的好奇心。为什么现在土家族与汉族没有明显的差异？为什么在深山腹地有如此厚重独特的多元文化？
从樟凤坪下到鸡头沟大桥还有很长一段路，一般情况下，走完全程的客人提到这些问题，为了减少行路的艰难和枯燥，我总不不厌其烦。首先我很严肃地告诉我的客人，国家认定我们为少数民族地区是一件不容怀疑的事情。
史料记载，清江（夷水）是4000多年前“远世则黄、炎之支封”的巴国的发源地，为“其民质直好义，土风敦厚，有先民之流”的巴民族的母亲河。强悍的巴人就是从这里出发，在距今3000多年的西周初年（周武王时代），建立了一个以长江中上游三峡地区为中心的“其地东至鱼复（今重庆奉节），西至僰道（今四川宜宾），北接汉中（今陕西汉中），南极黔、涪（今贵州黔东北）”、下辖有“五郡二十三县”(《华阳国志》)的泱泱巴国，巴国被秦灭亡后，土著居民却繁衍下来，并在宋代逐渐形成一支以巴人为主体的具有独特语言、独特风俗习惯及信仰、独特文化特点和独特心理素质的独立族种——土家族。1956年，根据湘鄂川黔边的要求，经过专家论证，。1983年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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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鱼木寨，可以看到对面一个更大的寨子，其四周悬崖峭壁，地势十分险要，从山顶到山麓，落差达八百多米。夏天雨后转晴，抑或是春秋冬三季的清晨，从鱼木寨放眼望去，时常可见奇异的壮观景象——白茫茫的雾气从深深的谷底缓缓弥漫上来，填满了寨子跟周围山体之间的空间，远远望去，寨子便如一艘船头高昂的巨轮在烟波浩渺的群山中，直向长江奔去，因此人们形象地称这座山为船山，叫这座寨为船头寨。船头寨一带是块“飞”地，三方与四川为界，元朝以来，隶属散毛土司，为龙潭安抚司支罗峒治所，因此人们至今习惯称此地为“衙门坪”。就在这块“天高皇帝远”的土地上，在明朝嘉靖年间，却出了一个震惊朝野的“黄中立帝”事件。
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龙潭安抚司黄俊、黄中父子据支罗，与容美土官田世爵，四川李仲实联合反明。明《世宗实录》（卷404、417、545、555、562）载“湖广龙潭安抚司土夷黄俊、黄中等作乱，占据奉节、云、万三县土田，聚党千余。”“筑寨牛栏坪，广袤六十里，”自号 “天城”。“官兵捕之，反为所败。”战争先后持续十三年。战场纵横今四川万县、奉节、云阳及今湖北利川、咸丰、鹤峰等县（市）。为了平息这场战争，明王朝调动湖广、四川、贵州之大量兵力，剿抚兼施，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直至嘉靖四十五年（1565）二月，黄中被潜入之马图、汪泽诱骗下寨，砍于市，诛九族，黄俊追戮枭首，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才告结束。黄中之所以能以千余之众，一寨之地，抗击明王朝数省之兵，时间长达十三年之久，，将吏贪残、“师疲于久役、财匮于供亿”外，也得力于土兵的骁勇及其所据地势的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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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的风吹雨打中，遗迹在时间与人为的双重作用下纷纷消失。但当年黄俊、黄忠修筑的四十八道卡门、衙门坪、马道子、洗马塘等今还有十多处遗迹被保存下来，进寨的第一座卡门两侧的石柱上，刻写着一副对联：“铁壁山城盘古寨，螺峰数道护雄关”，至今仍能让我们的目光透过那幅楹联，感受到船头寨的险绝雄奇，想象着船头寨远逝的烽火狼烟。
这件事的深远意义在一对当地文化的深远影响。
作为清江之源，利川土家族甚多，由于受“蛮不出境，汉不入峒”的民族隔离政策的影响，在形成了自己文化的同时，兼容了苗族、侗族文化，又因地处巴山楚水间，地缘让这里亲近了楚蜀文明。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保留和传承了崇敬白虎（祖先禀君化身）、祖宗、土地神、端公（梯玛）的特殊习俗，与此同时还延续了我们这个民族比如《竹枝词》、摆手舞、撒叶儿嗬、毛古斯、哭嫁歌、梯玛神歌、土家织绵、薅草锣鼓等有独特风格和艺术魅力的传统文化珍品。就因一次声势浩荡的黄中立地事件，把这一区域的“改土归流”时间整整提前了二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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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死灰复燃，明朝在南坪设巡检衙门，在上支罗（寨坝村）和下支罗（衙门坪）设百户所，参与围剿的部分官兵留此世居，如现居支罗的吴姓，其祖昊有恒为留守于此的军官，传说中的“殷鹞子”——荆州总兵殷元仕，带领部队受命就地屯田，他自己也留做百户官。这此来自中原的将士们不仅带来了先进的生产技术，也带来了先进的中原文化，对于鱼木寨文化的影响直接而又深刻的。历经几百年，逐渐被居住在这里的人民所接受融纳，由此形成了多元文化，从而推进和加速了土家民族的汉化。
作者：赵明启（谋道人，，著名文化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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