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了,支教便成了乡愁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孩子们自己制作的六一活动邀请函

看到这张邀请函之后,颜旭的心就飞回了贵州威宁大山里的田字格小学——他曾经支教的地方,他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的地方;这是让他魂牵梦绕、让他可以说“青春无悔”的地方。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深夜十二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威宁。一下火车,便感受到了久违的凉凉夏夜,有些兴奋也有些惆怅,兴奋的是自己又回来了,马上就可以见到孩子们了,惆怅的是第一次自己独自回来,少了些热闹,颇有些孤单。出车站时,不自主的回望了一下,同样的站台,同样的广场,不知道有多少个来回,离别、等待、期盼、不舍……现在我又回来了,此时此刻,往昔的一幕一幕、一张张笑脸,伴随着阵阵凉风都不断地从自己脑海里面闪过。

——颜旭《六一散记》

颜旭现在是IT工程师,他从重庆赶来参加田字格小学六一活动。工作很忙,他背着自己的笔记本上山,抽空还要开机干活儿。没想到在山下竟提前遇到了来采购的支教小伙伴们,喜出望外。为了重温孩子们“翻山越岭”的上学路 ,他把他给老师、孩子们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交给同伴,自己跟从北京回来的退役支教武晟然一道,徒步进山了。


△大步前进的武晟然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亲切, 绵延起伏的大山,蜿蜒陡峻的山路,还有山涧中的潺潺溪水。 炎炎夏日,满山的绿意与生机,我边走边回味着,回想着……一路上,虽没有了往日的脚力,颇有些累,但是掩盖不住的是内心的愉悦,在近两个小时跋涉后,终于到达学校——终于见到孩子们了!


说来也奇怪,之前想念啊……想早点见到他们,可真正站到孩子们面前时,突然反倒有些无措。孩子们都长大长高了不少,兴许,终究是很久没有相处了,突然见面总不免有了些陌生感吧,而孩子们越是长大,便愈是懂事,便愈是拘谨了。不过,话虽如此,几个回合下来,仅有的这点陌生感便迅速消失,尤其是四年级的孩子,便已经开始像猴子一样在自己身上乱爬乱窜了。

——颜旭《六一散记》 


回到田小,颜旭还有一件必定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看他的许愿树——他和小雨的许愿树。这棵树,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现在不仅矗立在田小的山顶上,也矗立在小雨在拉萨那间客栈的墙上,是颜旭亲手画的。



△颜旭画的许愿树和守望天使

第二天,六一活动如期举行,孩子们个个都穿着新衣,脸上挂满了笑容。我没有在学校待着,而是独自一早爬到了山顶,来到了许愿树底下。从山顶望着半山腰上往学校飞奔的孩子,还有陆续赶往学校的家长,心中突然感到由衷的骄傲与欣慰,骄傲的是,为这大山之中的教育事业,有这么一群可爱的人——“麦田的守望者”,不远千里,前赴后继地接力、助力;欣慰的是,所幸所有人的付出已经开花结果,孩子们不断地成长,每年都在进步,村民们对孩子教育的重视度也在不断提升。”

“我的许愿树——它以一个守望者的姿态孤独地矗立在山口。或许从某个角度上讲,这便是这些大山深处支教老师的形象吧,所不同的只是,他们的身影从不孤单。

——颜旭《六一散记》  


和颜旭一起徒步进山的武晟然老师也是一位IT工程师(妹纸们原来程序猿都是潜力股啊!),当年以清华硕士的身份前来应聘支教老师,把招募组的义工们高兴坏了。退役后他一肩担起了田字格助学的教学实验项目,指导、协助正安的支教们开启了充满好奇和创意的探索课。老读者在我们以往的帖子里已经了解一二了:


武晟然这次的回校之路蜿蜒周折,他请了一个礼拜的年假,从北京飞到贵阳,从贵阳乘火车到遵义,再从遵义乘汽车到正安,之后进山一一探访了所有开展探索课的教学点:朝阳、永华、丁木和原村——他想利用这个机会亲眼看看支教们的探索课,帮他们发现和解决问题。然后他又奔回贵阳,搭车到威宁,和颜旭一起徒步进山,参加自己“母校”田小的六一活动。


大家回到山上都只有短短的几天,所以每个人几乎都在争分夺秒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特别是月月,尽管在山上待了一天就匆匆离去,可跟孩子们聊天玩耍、给孩子理发、跟江勤一起挖折耳根、爬山看许愿树、到孩子家住...几乎能想到的都做了个遍。


对于支教老师来说,回山上最大的动力就是孩子们。回到山上,一到下课,老师们都会钻到学生堆里。谭璐之前带的是高年级,在山上总和孩子们在一起,常常会找不到人...我这次回去,很多时间也是在跟孩子聊天。见到熟悉的校园、熟悉的孩子、熟悉的支教伙伴们,恍惚间感觉这一年都从未离开过;能再见到孩子们的笑脸、熟悉的一草一木,每个人心里都会被最美好的一份情愫充盈。骆敏、小鱼和田老师她们帮我们准备床铺时,更让我觉得就像回到家一样。


我不好说支教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我相信那一年一定是人生中最宝贵的一段经历。那些美丽的风景、可爱善良的人,会烙在脑海里,成为我忘却纷扰摆脱庸碌的力量;不管以后身在何处,心总是有着落的。

——武晟然


有“心有着落”这样感受的不只是武晟然,前西凉教学点支教老师王晓航也说,“回到西凉立马觉得魂儿都回到身体里了”。晓航是学设计的,现在在北京一家大型OTA工作,累,每天的生活只剩下了上班下班睡觉,连思考的时间也被挤没了。可在西凉支教的时候,心灵手巧、多才多艺的晓航是最受学生欢迎的魔法老师。这些画作和玩偶,都是晓航带着孩子们亲手创作的:

我六一回西凉去最重要的就是惦记学生。怀念学生也怀念自己——支教是一件可以激发我内心全部热情的事情,也许是那片山赋予的神奇力量,我在那里找到过最好的自己,现在只要想起来还会热泪盈眶。一年的时间,真的是有感情了。

——王晓航



晓航说她自己小时候是资深留守儿童,虽然物质上不那么缺乏,但关爱关心就缺很多。她说她会比同龄孩子想得多,但还好有书,好多问题都能在书里找到指引。所以她非常懂得学生们缺爱、渴望家庭温暖的心理,她把自己的解决办法用来引导孩子们:缺少关心那就努力关心别人。


同期在西凉支教的豆爷(王红)也说自己获得的比付出的多。

支教于我而言,相对于某种程度的付出,更多的是索取。自身需要成长,这种成长不是道听途说来的,不是把事物仅仅从左边移到右边这样的,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亲历。如果在此期间,一些孩子能从我这里学到一些东西,或者我能给孩子们传播一些美好的事物,那就再好不过了!

——豆爷

还没退役的时候,孩子们就会问他,老师你以后会不会回来看我们?豆子老师你要回来看我们啊!所以他在上个六一就决定这个六一要回来。豆爷现在是一名建筑师(哇,好高大上有木有,还以为你就只是田字格逗比担当呢!),对这份工作他很喜欢,做得很投入。


见到半年未见的一些孩子,特别是年纪小的那些,感觉他们成长了许多。不爱说话的变得看见你就露出笑脸来,然后和你说话;以前邋遢的花猫少了好多只,虽然害羞的依然害羞。

六一儿童节,老师和学生们一起准备的节目,孩子们表演得很尽力,看着满满的喜悦。

——豆爷


上面照片里左后方那位苗族装扮的美女,是西凉曾经的支教校长蒲菁。来张单独的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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