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路百年‖刘清泉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诗路百年》征稿启事

刘清泉与詩歌正义

《原野》公众平台“诗路百年”第二十八期

《原野》办刊理念:淳朴自然包容存在

刘清泉简介

刘清泉,男,1970年末生于四川安县,现居重庆,供职于重庆师范大学。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写诗,1989年在《草原》文学月刊发表处女作。出版个人诗集《永远在隔壁》《倒退》《101个可能》。 在《诗刊》、《星星》诗刊、光明日报、《诗歌报月刊》、《诗选刊》、《中国诗歌》等纸媒发表诗歌600余首,散文随笔及评论100余万字,有作品入选《20世纪中国抒情诗选萃》等国家级选本以及人民文学出版社、漓江文艺出版社等编选的《年度诗选》20余首(次)。曾获《诗选刊》“中国校园诗歌特别奖”、《诗刊》“人民保险杯”诗歌大赛二等奖。

诗观:写诗是件危险的事情。我们用笔写下的,永远只是可能的一种。而当我们谈论诗歌的时候,诗歌会现出焦躁甚至失真的一面。最好的诗歌永远只在心头。

目录

简介

刘清泉诗歌

与“诗歌正义”有关的几个词

亲:将手机横过来看会更加美观

什么和生活无关

我喜欢这个下午扑面而来的睡意

向身体妥协,同时朝着心灵的B面

在沉闷的夏天,我试着打开那瓶

迷幻香水,捞出一点醉,一丝丝痒

让鼻孔和肺,因此而互生怜爱

风不能不提到,静止,一团和气

像我无措的手脚,局促中,却又守规矩

你说,真正的爱情只在想象中

虚词一般谦卑,隐忍,不愠不火

而味道弥漫开来:有火车的速度和

天空的张力。此刻,大部分生命都未醒来

只有一点点痛,触碰的惊慌,让我疑惑

——什么,和生活无关?

《原野》公众平台:山泉共鸣候鸟栖息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是

花不绽放,花说:“开!”

谁走得沉着,谁

就把心事套在了鞋子上

这些在秋天枯黄的草,满眼的

稗子和飞絮,跟树叶一起忘记疼

开,离开的开

一对中年夫妻在赌气,转眼

又开着玩笑,不明不白地快

我站在路旁,我发现

路都跑到了季节前边,稍微拐个弯

雨就来了,雨脚疏密不均

我探探手,感觉惟有那枚腰变细了

虽没有断,韧性却已大不如从前

那你就沉默吧,到死也不要说——

开,开始的开

《原野》:一本纯纸质民刊

重读月光

月如霸王弓,抬眼望,一片流水落花

大气割着千重稻浪,一群光腚孩子,乐坏了

在亮闪闪的坝子里舞刀,映红他脸,揭去你盖头

却没满足我饥饿的爱情。就像只见种子不见芽

一提起孕育新生命,那干瘪的身体就化成了灰烬

只剩下一缕轻烟,悄悄环绕在华北大地

太轻了,以至于我简直无法感受重

——一粒粒心事窜来窜去,月上柳梢头

就像那永不安静的日子:从前耀眼,今仓皇!

网站:shiyanren.com

再次写到纽扣

再次写到纽扣,我终于想起了她的形状

以前她是一束光,我给她起的小名叫“闪闪”

我看见明亮的亮,而她坚持减去半月

她扣在我的左胸,离心口一寸距离

——这样细小的缝隙啊,也通过了万千惆怅

但我关注的是她的象征,还有一头秀发

还有月牙似的眼睛。草地上蝴蝶始终没有忘记调情

你躲我藏,秋千打起来,荒废真的飞翔

而今天分外庄重,纽扣成了拆开的小闹钟

在齿轮掩护下,正步走来失去意义的时间和惭愧

我终于想起了纽扣的形状,再次写到她

就像喝着一碗迷魂汤。即使我曾经拥有过整个天空

此刻也只能舔舔嘴唇,坚持笑得比她更调皮

因为在夜色里,那失魂之人醒来后,还将失忆

沟通联系的桥梁

没有

此前没有风,没有一个人

也没有初秋。还轮不上落叶垄断大路小路

月亮升起来了,不再提供更新的版本

此后也不会如此安静,如此有分量

水塘里藕结连理,有心一搏的鱼都已死去

……景象还很多,不能一一描述

我不在这里,也不准备安排你登场

既然不说话,歌声自然飞扬

它们穿梭在树林里,有的高八度,有的

轻轻发出颤音——不是失控了,是小鸟在枝丫间

交颈,想起人的爱情并且发出感叹

呵呵,广场好大,谁还好意思在这里落户安家

这里通向将来,这里没有一个人。举手,投足

空空地,是打击,不是乐!

祝每一位来到原野的朋友幸福平安健康

  在运动会上  

广结善缘的纽带

改写

为了早点退休,我把年龄改大了

想用一年的时间

主要设计死亡,次要安排生活


计划还是不及变化快

延迟退休政策气坏了若干老英雄

这相当于佛说让你再活三百年

神却偏偏造出一只老乌龟来证明

什么是地久天长


更多时候,我要保持

为自己劳动的姿势

水稻收了,又种上厚皮菜

有人挥汗如雨,就有人无动于衷

这人世,总是严肃有余


我关心这人世,就提前退休了

你们也来吧,你看改改履历多好


甚至不用写字,只要几个冰冷的

数字,所有愿望都实现了,包括

致我亲爱的祖国。甚至一句玩笑话

也足以让你们信服

文学写作的园地

害怕

人要脸树有皮,阴云何需密布

只要两条皱纹就可以纵横天下了

乌鸦吓坏了,突然身着彩翼

日历书亦如此——

它不分黑白,也不管飞短流长

而我害怕的是,你从天上来

衣冠挂在白云间

好大一个冢,竟也不埋忠骨……

发表作品的平台

沙坡头的骨头

在位于腾格里沙漠东南缘的沙坡头玩沙

突然有几块骨头从沙土下面露了出来

这些白色的、灰色的骨头

因重见天日而兴高采烈


它们是否来自那个惨烈的时代

我不知道。但骨头旁边的柿子树会说话

它汲取骨头的营养,红彤彤的柿子

就成了它们共同的子嗣,同样兴高采烈

时在午后,秋风和飒飒响的树叶

应该也是对骨头的热烈响应

就像英雄和人民水乳交融


我把这些骨头放进掌心

骨头的喜悦很快弥漫了我的身体

我从漫漫黄沙里抬起头

看见骨头的颜色正一点点接近我的肤色

一点点生动起来……

《原野》文学论坛:纳众家之华彩

去殡仪馆

四十年里,至少去过殡仪馆四十次

每去一次,我的身形就会缩小一点点

对生的贪恋,也会减少一二分

每一次归来,见你都像久别重逢

对我,则是小试牛刀

集千家之文鉴

被动

那分明是石头,你为何说它是一匹飞旋的风

纷纷扬扬的细沙遁入矮树林,落在粉面之上

激起了惊惶的吻。我走在寂静的冬夜,看到

宿鸟和隐隐约约的小山包,跨过新年的门槛

每每被自己的泪水打动。新月初升,难免

空茫的照耀:人世间如此慷慨,又如此被动

阔大的舞台上,绝口不提爱和不爱

我经过,一如既往;然后你经过——

一切像风那样沉,像石头那样单纯

写诗是件危险的事情

▲刘清泉出版的书籍

  “几乎遍体鳞伤,所幸心有所系!”

  ——与“诗歌正义”有关的几个词

  

  作者:刘清泉

  

  何谓“正义”?何谓“诗歌正义”?普遍正义与诗歌正义是怎样的关系?有必要提出“诗歌正义”这一命题吗?诗歌正义究竟是以诗歌文本为载体,还是以诗人为对象?相信对这些基本问题的理解和认识,应该是我们谈论“诗歌正义”的逻辑前提。按照伦理学范畴的解释,公平即正义,、自然和正常的东西”所表达的“憎恶”。这固然是一种病态,然而病态未必不是美。,恰恰表现在他能在恶的世界中发现美,也能在美的体验中感受到恶的存在,并通过诗歌化腐朽为神奇。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恶之花》是“恶”的艺术,而不是恶的颂歌。据此,当接下来说到与诗歌正义有关的几个词,我们主要关注的其实是诗歌正义的两面甚至多面,与是非、对错没有多大关系。

  【邪恶】当我们说到“正义”,往往需要“邪恶”来帮忙。毫无疑问,“邪恶”也是一枝花,在诗歌的版图上开放,并且自带光芒。特别是在正义、美好陷入麻木或者隐匿状态时,只有“邪恶”才可以替我们说出相反的方向;越邪恶越真实,越邪恶越渴望,越邪恶越安宁。如果说“诗歌正义”需要阐释的参照物,那么,“邪恶”可能是最适合不过的。唯有邪恶,可以反衬“正义”的高大和渺小。诗歌文本的正义,其实大体等同于普遍正义,、、,“邪恶”在它的面前抬不起头,甚至没有立锥之地。而诗人的正义却常常是不靠谱的“玩意儿”,情形甚至更严重——把“邪恶”表达得越极致,仿佛诗人越正义,越凛然。类似一边写着世间的美写着忠贞的爱,一边却在看毛片搞的事体,在诗人群体里并不鲜见。所以,,不可奢望每个诗人都剜去了“邪恶”的那一面。

  【工作】查了一下有关“正义”的词条,光柏拉图的说法就可谓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有说“正义就是拥有自己的东西,做自己的事情”,也有说“各尽其职就是正义”……美学博士陈庆则根据柏拉图的说法,把寻求诗歌正义认定为诗歌的工作,而且指出“诗歌的工作从一开始便是为了他人的,也是替他人完成工作”。这些说法都有自己的道理,应该说本身都很有“正义”感。但我总觉得把正义尤其是诗歌正义与工作联系在一起,就像把养家糊口与经世纬国联系在一起一样,未免太冠冕堂皇了些,同时也小看了诗人的作用。在我看来,正义就是人之于道德与美的自觉维护,是切切实实的内在需求,也必然归于自我实现。正因为如此,诗歌正义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诗人的生活。只有生活才是伴随诗人一生的“爱人”,工作顶多只是诗人的“情人”或“艳遇”而已。诗人生活的质量决定着诗歌工作的业绩。即便说到工作,诗人的工作与诗歌的工作也还是有别的:诗歌的工作主要体现为兴观群怨的教化功能,而诗人的工作则主要体现为悦己。所以,从很大程度上讲,诗歌正义是不宜扩散的,它带有私密性,当然也就有了某种不确定性。

  【秩序】说到秩序,我们很自然地会想到约束,这其实是对秩序的一种习惯性误解,因为秩序本质上是植根于人的道德感与自控力的,对秩序的需求就像我们对自由的渴望一样强烈。我们为什么向往自由?因为在自我之外,总有一个你尚不知道的“类我”在等待着你去发现和熟悉,这个“类我”以不一样的的形貌、情绪和理智,在他人身上存留着,同时也在你自己身上潜伏着,因此向往自由大概等同于发现自我。同样的道理,遵守秩序其实是为了自我保护和保护他人。著名的爱因斯坦1921年在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上发表演讲时说:“人是为别人而生存的——首先是为那样一些人,他们的喜悦和健康关系着我们自己的全部幸福;然后是为许多我们所不认识的人,他们的命运通过同情的纽带同我们密切结合在一起。”很明显,爱因斯坦谈到的就是一个秩序问题,与其说我们是在承担责任,弗如说我们是要遵守秩序——先是亲人,后是陌生人。在这里,做什么已显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孰先孰后。更重要的是,以外显为特征的秩序,总是有着强大的“内驱力”。为什么我们要“为别人而生存”?为什么要在马路上设置那些标识很显眼的斑马线、红绿灯?表面看我们是在遵守秩序,究其实,却正如爱因斯坦所洞见的那样——因为“同情”,“同情”具有决定性的作用。简单地说,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人同此心,情同此理”,是一种具有普适性的认同感、趋光性。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一根线索可以维系诗歌与人之间的紧密关系的话,那我想这线索非“同情”莫属。

  【断裂】我所佩服的诗人,应该是那种诗如其人、人如其诗的综合体,正如诗人李南所期待的那样:“他们在写作上具有完全的自觉性,坚韧、创造、批判、庄严……在生活中具有完全的主动性,豁达、睿智、从容、善良……这一切足以构成人们对诗歌艺术的期待。”但是人们必须清楚,这种想象和期待本来就是“断裂”的,是骗己骗人的“一厢情愿”。我们总是宁愿一个人在诗中表现出十足的神经质,也不愿靠近一个现实中神经质的、抑郁的诗人一步。必须承认,我们多数人写作的起点不是因为来自现实,而是出于幻象。即使面对失恋,我们透过诗歌所倾诉的苦楚,也远远不及借助幻象垒筑浪漫城堡来得甜蜜而坚决。也就是说,生活的逻辑一般是有破有立、从破到立的,而诗歌并不在乎现实的基础,她从一开始就耽于建设一个与众不同甚至与生活相反的“世界”。所以,一般情况下,一个真正的诗人对自己年轻时候的作品是嗤之以鼻的,甚至不相信自己写过那样幼稚可笑、童话气息浓厚的作品。靠想象写作的诗人,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TA的诗再诡谲再奇异再漂亮,也算不得多么高明。这样的诗人一旦与现实相遇,往往就是一块易碎的“玻璃”,不堪一击。海子、顾城即属此列。这是写作中真实存在的“断裂”(叫“分裂”也是可以成立的)之一种。还有一种“断裂”更应该警惕,那就是被社会“化”掉的那一类诗人及其诗作。他们对生活中的种种现象都表示理解,可以找出若干个理由来消除自己的愤懑、忧虑、惊惧、困惑、焦躁……他们被主流的诗歌意识形态收买了,意志消沉了,对诗歌的感受力和判断力也弱化了。这是让人肝肠寸断的“断裂”,是违逆诗歌使命与责任的“断裂”,为真正的诗人所不齿。李南又说:“一个诗人,如果具备了指涉现实的能力,就应义无反顾地介入现实关系,这不仅仅是艺术变革的需要,更是社会人格的体现,虽然诗歌改变不了世界。”对此,我是深以为然的。只有介入现实,诗歌才可能有“正义”存在的基础;也只有在介入现实的基础上反思、批判现实,诗歌的“正义”才会有具体可感的温度和力度。

  最后还是要不可抑制地说到“自由”这个词。诗歌正义当然可以也应当把“自由”设定为目标之一,但我希望这个目标不是以理念的面目出现,而是以书写的抵达和歌唱的分贝为标志的。也就是说,当我们真正意识到“邪恶”、“断裂”乃至“工作”的特质,并且在无所不在的“秩序”中找到“自由”及其快感,我们才可以说我们所坚持的“诗歌正义”是合逻辑的,同时又是有别于意识形态场域的。什么时候我们在行动,什么时候“正义”才会有动作。借用我写过的句子——“几乎遍体鳞伤,所幸心有所系!”——这才是值得我们付出激情、毅力乃至生命的“正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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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微刊384期  本期制作: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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