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秀·SHOW丨第四期 宋亚军散文 娇溪娇谷娇艳欲滴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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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溪娇谷娇艳欲滴

宋亚军




      土家族,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获第五届重庆市少数民族文学奖。有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中国文艺》《新大陆》(美国)等国内外百余家刊物,著有诗集《我从一个男人和女人中间穿过去》、《两条河流》和中短篇小说集《寻找诺兰》等。

编辑推荐语

        不可否认,亚军是我所认识的作家诗人中极具才华的一位。特别是他的诗歌,每一首都表现出与其他诗人不太一样的思维方式和创作手法。

        认识亚军是从他的一首长诗《武陵》开始的,这首诗喊出了他的心声,同时也引起了普遍共鸣。他是一位极具艺术敏感和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人,无论是诗歌、散文或小说,无不透露出他对现实的人文关怀和悲悯意识。现实中引起他痛感的事物以及生活中常被忽略的细节,都会被他以文学的方式抒发出来,点亮在武陵的山水之间。

        相对于诗歌创作的“剑走偏锋”,亚军的散文作品却要“中规中矩”得多,很大程度上也让我们了解到作者所涉及的知识领域广泛而深远。相信读过《娇溪娇谷娇艳欲滴》之后,大家对他的才情、才气会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  本期编辑     易   明
01

在重庆和贵州的交界处,有一个叫焦溪的地方,它藏在深山老林,一条狭长的大山谷上面搭起一座透着古朴气息的石拱桥,桥的一头连着贵州松桃的瓦溪乡,一头连着如今的重庆秀山清溪场镇。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这是个极难去的地方,那里交通不便,无论到贵州的乡镇还是到重庆的乡镇政府所在的集镇,都要走上几十公里山路,附近几个村落便在这个交界处自然形成了一个集市,而石拱桥像山民的一根扁担挑着两端特有的热闹。



正是因为偏远、民风淳朴,在最艰难的时期,,建立了革命根据地。在石拱桥的下游几十米,还有一座更久远的木制与青石板铺就的廊桥,红军司令部旧址就矗立于贵州一方的桥头,那是一幢黑色的木屋,像褪了色的风景不复当年,透着旧的气息,只有文物保护单位一块崭新的标识牌,让我们在遐想中去还原当年的鱼水情深!

一方水土,孕育一方人民。一方人民,有一方人情。

有一次,到焦溪采访,走到焦溪场,已是饥肠辘辘,一户素不相识的人家异常热情地招待我们,煮一锅面条,割半块腊肉,以香喷喷的人情为作料,让我们吃了一顿终身难忘的午饭。从那一份真诚里,透出一股浓浓的乡情,也仿佛看见当年那些红色的脸上,和我一样有着感动的表情。

02

最初到焦溪,只记得很小,小到没有上学,小到走一小段路就走不动了,要坐到箩筐里让大人挑着走。父亲曾在毗邻乡村做过一段时期的兽医,从他工作的茅坡兽医站到我的老家溪口要跨越好几个乡,那时母亲带我去看望他,回来的时候就走了另一条路经过焦溪。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顺着溪流沟谷走,遇见一个溪流转弯形成的水塘,挑着我的叔叔典故味十足给大家介绍那是犀牛塘,望去果然上方与水面相接有一个岩缝裂开形成的洞,很幽深,里面有哗啦啦的水滴声。叔叔绘声绘色说某某时候犀牛会从里面喷水出来。我们都惊讶不已。

后来,有一段时间,父亲带我出来,在这一带行医,割猪骟牛给牲畜打预防针,随便帮我往哪家一扔,就忙他的活去了。而我则跟到现在都不知名的小伙伴去溪流里翻螃蟹、捉鱼,那时候只有童趣,没有在意溪谷的风景。

许多年过去了,有人给我送来一盘光碟,题目为《古老的土地、神秘的峡谷——焦溪渝黔大峡谷探秘》的视频,我才开始认真打量这片本身已那么熟悉的土地,才知道那些溪谷有了很好听的名字:神龙峡、美女晒羞、七泉山、猴山、仙人撒网峰、十二卡门……竟有无数奇观和传说隐藏在山沟和寨子里。



03

再次涉足焦溪,已过而立之年。这时的焦溪在乡村旅游的版图里,逐渐声名远播,只不过就算有了现代化交通工具路途也远,还是很少人来,反倒成全了一个世外桃源。

从渝黔交界的桥下顺着那弯弯的小河,刚进入峡谷,迎面而来是陡峭的悬崖,崖壁上长满茂密的植物,品类繁多,其中许多古老而稀有的野生植物,很难叫出它们的名字。那植物丛中不时发出的响动,使你无法分辨到底是山鸡、野鸭、野兔,还是别的什么。

这里的水清冽冽的流淌,静下来,连心中的杂质和尘垢也洗去了,余下的是同伴们的纯净和欢乐。在清澈见底的河滩里,随时可以捉到螃蟹、鱼虾。

往里,左边崖壁上是一片白色的石壁,石壁下方有一个洞穴,雨季来临时,那个洞穴就会不断涌出泉水,宛如生命之门,好事者叫它美女晒羞。再往前行,七泉山、猴山相对而立,猴山绝壁上的图案,犹如群猴嬉戏。峡谷共有十二道弯,如十二道门,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十二卡门。每过一道弯就会看到不同的景色,十二卡门将每一片美景关闭得严严实实,形成真正的移步换景。

在溪谷步行两个小时,没有人会感到累,反倒是一种远离城市喧嚣的轻松。

04

在焦溪场附近一家新开的农家乐,不知道是应乡村旅游需要请人编的,还是与生俱来就有的传说,主人给我们讲了焦溪名字的由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山寨里住着一户姓朱的人家,夫人患病去世。村民将她抬到七泉山上下葬时,阴阳先生突然念念有词:葬在此处必出公侯。一位送葬人接口说:出一个母侯都不错了。岂知竟一语中的。

朱家有一女儿,年方二八,既相貌平平又长了满头癞疮。次年皇上选妃,她用山泉之水沐浴,不仅治好癞疮,还长出一头秀发,变得眉清目秀,一下就被选中,不久成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于是皇上便将此地命名为“娇妻”。后来各地王公贵族纷纷来此选美,本地人为了防止美女都被选走,而这里又有三条溪流交汇,于是就将娇妻改为交溪,到现在又叫做焦溪。

大家都禁不住为这个传说迷住了。于是,开怀畅饮,举目四顾,看有没有“娇妻”。同行的诗人黄光辉更是兴致极高,即兴赐农家乐主人田景富对联一副:娇溪娇谷娇艳欲滴,秀山秀水秀色可餐。众人觉得颇有意思。



05

之后,到焦溪采访又去了两次,只是没有再进溪谷。

渝黔边区村寨的人们并没有严格的行政区划概念,一衣带水,山同脉水同源,这边的女儿嫁过去,那边的女儿嫁过来,司空见惯的事情。每逢节庆,花灯、傩戏、金钱杆等民间艺术,便在两岸边一户人家的大坝子开始展演,汉族、土家族与苗族文化水乳交融。

那次采访,让我亲眼见识了一个感天动地关于继母的故事。

重庆秀山坝麻村兰家沟组村民兰显明前妻去世,给他留下了一大笔医疗债务,还留下了两个未成年的女儿,贵州那边在外打工的农家闺女冉明蓉与朴实本分的兰显明结识后,毅然选择了这个贫困的家庭。上天似乎有意考验冉明蓉做一个好后母的韧性,大女儿兰琴患了特发性脊柱畸变,而且侧突已达七十五度,医生说,如果这个病不治,兰琴将变成驼背。

冉明蓉毫不犹豫地把打工多年积蓄的三万多元全部拿出来送到了医院,在几个月的治疗时间里,她每天早早地起床给兰琴熬药、梳头、送饭。病情暂时控制下来。哪知三年后,兰琴的病突然又发生了恶化。冉明蓉经过多方打听,得知重庆大坪医院可以做手术,但是手术费用需要八万多元。一时间,从哪里找那么多钱?丈夫兰显明想到妻子这些年来,一直给他还账,没有过上一天舒服日子,就想延期给兰琴做手术。冉明蓉焦急地说:“没钱我们可以先借呀,女儿的病不能耽搁了最佳的治疗时期, 否则她一辈子都毁了!”顾不上丈夫的犹豫和担心,她立刻四处借钱,找到自己的姐夫担保贷款,几天时间,就把八万八千元医疗费递到了兰显明手中,用母爱,为女儿撑起了一片晴朗的天空。

冉明蓉心灵的美,不亚于传说中那个妃子在世人心目中的美,它把人们从传说拉回了现实。在民族生态没有被污染的焦溪,实际上还潜藏着更多的美,无论是传说的,还是现实的。

书讯:亚军诗集《两条河流》出版

      近日,重庆青年作家亚军诗集《两条河流》由重庆大学出版社出版。该书是鲁迅文学奖获奖者、重庆市作协副主席李元胜主编的“界限诗丛”第4季收录的10本诗集之一,由青年作家、《红岩》杂志编辑张远伦作序。诗集《两条河流》分两辑:叙事的河流、抒情的河流,精选了作者近年来创作、本人其他诗集没有收录的诗歌作品100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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