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离开我们,已经有二十年了,在这二十年中,世人对他的评价和看法也在随着时代不断的变化。最开始,面对这样一个无法被归置的『异类作家』,人们更多的是恐慌的躲避与刻意的无视,批评和刁难伴随着他最初的作品;在这之后,是那一整代的青年人近乎狂热的追捧,偷偷阅读王小波的书成为了一种时尚、以及互相找到志同道合者的暗号,一本在整个寝室、班级传来传去的,有意包上破烂的书皮的王小波的小说,成为了那一代人的青春符号。
然而现在,重提王小波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有些落寞的、过时的事。在九十年代之前,人们试图抓住时代的变动,那是即使徒劳也依然寻根究底的年代,而在二十年后,仍然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则容易被看作“老顽固”,当变化来的太多、太猛烈,我们每一个人似乎都只能沉默的随波逐流,个体的智慧微茫而暗昧,新闻媒体的镜头对准的则是娱乐和八卦,或者几千里外、甚至地球另一端的悲惨故事,我们处在信息的海洋里,却似乎对所在的环境更加无知。
与之相对的,是在这种芜杂中茁壮成长的庸俗与刻奇,当我们在消费的欲海中愈陷愈深,当最严肃的媒体也使用哗众取宠的标题赚取眼球,当人们前一眼为受到不公正审判的弱者流下眼泪、后一眼就转而欣赏起了“美女图片”“当季爆款”“深夜鸡汤”——我们处在一个荒谬而不自知的漩涡之中。
这就是我们在今天更要重读王小波的原因,那些时代无法战胜的庸俗,至少,我们能够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