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撒哈拉想起三毛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20多年前,一位祖籍浙江舟山,生于重庆,长于台湾的女作家,在台北一家医院用一只尼龙丝袜勒住自己的脖颈,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告别尘世。她叫三毛。那一天,是199114清晨,医院清洁女工进入7楼妇产科单人特等病房打扫浴室的时候,看见坐厕旁点滴架的吊钩上,悬挂着一具被尼龙丝袜吊颈的身体。死者身着白底红花睡衣,现场没有留下任何遗书。


我的书架上,有一些三毛的著作,不多,读过的,有《哭泣的骆驼》、《撒哈拉的故事》。看过三毛编剧的电影《红尘滚滚》。那几本书,已经泛黄,蜷缩在书柜一角,在三毛逝去20年的时候,我突然想寻回那几本书,再翻一翻。书房里的书不算少,架子上放不下,就堆积起来,仿佛砌城的砖,看上去有些凌乱,但我想要找的书,基本上心里有数。可是,寻三毛的书,却费了一些功夫。20多年以前读三毛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现在,当时光流过那么多年,面对这几本装帧简单的著作,竟然有恍如隔世感。


书还在,人已不见。


2010年的春节,我在北非洲。从开罗南下,经卢克索,从红海去亚历山大,沿路,见到无数橄榄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生长在泥土里的橄榄树。那一大片沙漠,就是非洲著名的撒哈拉大沙漠。如果我没有记错,三毛曾经在这片沙漠上生活了一些年头,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些作品,也是在这里诞生的。在撒哈拉,三毛还收获了她美好的爱情。

台湾有一首著名的歌曲叫《橄榄树》,它的词作者就是三毛。我在许多年以前听到这首歌曲时,只为它的凄迷而叹息。然而,当我行走在宽广的北非洲,在撒哈拉看到橄榄树,我第一次感受到三毛在《橄榄树》歌词中所要表达的内心情感。三毛梦中的橄榄树,在沙漠上摇曳,这些绿色的树枝,,它以和平的形象,出现在奥林匹克运动会,以及很多重大的外交场合。


三毛一生都在行走。她的生命与大地紧紧相连。没有人能够想到,她的死亡方式会是如此极端。那间浴室,空间一定非常狭小,与她曾经流连的撒哈拉相比,她已经无法展开翅膀飞翔。于是,她只好选择自缢,当她的身体悬在空中,映入她眼帘的世界,一片洁白,可是她的心,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跳动。

三毛携着笔和纸行走的姿态,曾经令无数年轻人向往。我想起三毛和陕西作家贾平凹的书信来往。三毛在1991年元旦凌晨,提笔给贾写了一封信,从时间上看,她在写完这封信后的三天,就身亡了。而她寄往大陆陕西的信,应该还在途中。贾后来给三毛写过一封收信人永远也收不到的回信。这段往事,曾经在20年前被媒体广泛报导。


贾平凹还写过一段与三毛有关的话:“三毛不是美女,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分的。许多年里,到处逢人说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读者,艺术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羡着三毛这位真正的作家。”从这段话里,可以看出,贾对三毛的评价很高。我想,这大约也符合很多读者内心的期待。

三毛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好孩子,刻意去找的东西,往往是找不到的。天下万物的来和去,都有他的时间。


那么,三毛,你的去,是到了注定的时间了么?撒哈拉如此之大,我怎么眺望,也眺望不到它的边际在哪里。那么,它一定有足够的空间让一个女人的灵魂漂泊、安身。

(这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力作家协会副主席陈富强的个人微信公众平台,欢迎关注、转发、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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