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久居南方的席慕蓉来说,远隔千里的蒙古高原一直是她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基因。1989年,46岁的席慕蓉才第一次见到内蒙古大草原。在那里,她追寻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流。天空、草原、牧民……故乡的一切都强烈地撞击着诗人的心灵。此番演讲,席慕蓉特意挑选了一个未曾细讲的原乡符号——马。
席慕蓉说:“马和草原似乎有一种注定的联系,这让牧人即便在摩托车、汽车等现代交通工具普及的今天,仍然不愿放弃自己的马匹。”
席慕蓉自豪地展示了自己在寻访蒙古高原的旅程中所拍摄的一张张照片。岩画、雕塑……饱含着游牧民族对自然的敬仰。
“草原上的马对自己家乡的方向十分敏锐。”席慕蓉讲,上世纪六十年代有一匹被送去越南的战马,花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回到了乌兰巴托,瘦骨嶙峋、浑身是伤。见到主人后,大颗的泪珠滚出老马的眼眶,主人与它“抱头”痛哭。同时期,一位蒙古画家来到越南,一匹又脏又瘦的蒙古马慢慢向他走近。画家知道马在说:我知道你是从蒙古来的,你可不可以带我回家?
“马有马心,人有人心,马心通人心,马也会想家。”席慕蓉说。然而,草原上一种珍贵的蒙古马的命运引起了席慕蓉强烈的“保护欲”,它们就是“铁蹄马”。此马因蹄质坚硬而得名,相传曾是成吉思汗禁卫军的专用马匹。
面对现代生活方式对养马、牧马的冲击,席慕蓉与一些专家和两位淳朴而坚毅的牧民一道,在母亲的草原上开启了一段寻马、护马的苦旅。
“买马做什么?”
“养。”
“好,我卖。”
临走前,牧民轻拍马背。“走吧。过好日子去吧。”
每每讲起这样的场景,牧人与马的情谊仍令席慕蓉眼含热泪。
作为蒙古族的后人,席慕蓉谈及蒙古草原和游牧民族的文化时总是饱含温情。“席慕蓉”这个名字广为人知,但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蒙古名字穆伦·席连勃。她说她的母亲也是如此,用了一生登记户口时工作人员起的汉语名字,年老时还是想用自己的蒙古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