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都写诗了Ni还在等什么?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关注我,你的眼睛会怀孕


       罗玉凤,女,1985年9月生,重庆市綦江区人,因一系列雷人言论在网络上走红,被人称为“凤姐”。罗玉凤自称懂诗画、会弹琴,精通古汉语,自称“9岁起博览群书,20岁达到顶峰,智商前300年后300年无人能及”。主要研读经济类和《知音》、《故事会》等人文社科类书籍。

尾页附:著名诗歌评论家刘全德为凤姐写的评论 《凤姐:从天空开始思考》


《这是个优胜劣汰的世界》


从天空落下的黄沙

与这个世界无关

与滚动的人群无关

清洁工在收拾一个

从树上掉下的橘子

无家可归的橘子

晨光中,一只刺猬招摇过市


这是凤姐最有名的一首诗,当初被《延河》杂志收录的八首之一,虽然读到的时候有很强的雷同感,想不起模仿的是谁了,不过语感和意向还是颇为自然的。

《黄泗小记》


其实,我一直在逃避

暮色的天空中布满了蚂蚁

在我的房顶

一只雄鹰

来来去去

引我,伤害我

数不尽的石头被丢进水里

洪湖决堤

漫天的萤火虫飞舞

熊熊烈火

无人可以阻止,无人能够毁灭


《思想的悲哀》


翅膀夭折

落下的树叶铺了一地

开始接受命运的安排:

有的被丢在水里

有的游向天边

天色逐渐暗淡

一些麻雀四处飞舞

谈论着逝去的夏天:

粮食和单纯的绿色堆在一起

粮食渐高,绿色渐矮

我幻想着对面走来穿着白裙的女孩

在雾中,拿着鲜花

背后是一片片飘飞的花瓣

窗台和住所其实相距很远

我坐在沙发上

表情僵硬

目睹一片片白云飞过

抓不到一丝尘埃


《致海子》


海子

今夜我路过你的村庄了

长满麦子的村庄

密密的火焰

蔓延了三尺三丈

我不曾听着你的歌

不曾看见你的锋芒

我知道你的坟头面朝南方


海子

是天空中飘过的一丝云烟么

河地里升起的惆怅

那里的一滴水

蔓延开来

浇灭了全世界的火光


有人喜欢顾城,有人不喜欢;有人喜欢北岛,有人不喜欢。但是海子似乎大家都很喜欢。就这首《海子》而言,凤姐即便没有像她说的那样9岁开始读书,16岁博古通今,至少海子的诗她是读了很多遍的,

《隐藏是一朵花》


我一个人在你的屋前回旋,回旋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北风,北风把我吹向河中

漂走

一只小狗在岸上汪汪叫

那条脆弱的弦一绷就会断

我想离开生活,离开你

把相片藏在眼睛后面

把一些碎片丢进水里

血用纸包着,别人看不见


这首诗和之前爆红了几天的余秀华的有些句子颇为相似。余秀华是个农民,脑瘫,比凤姐更容易得到宽容,所以也就更容易一红而过。不管凤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她是个很努力的屌丝,她可能撒过很多谎,但是那些谎明显的不能称为谎,所以,她只是选择了一个不那么优雅但当然无害的角度成就自己,没有坑蒙拐骗。

《风中,一棵白发的树》


风中,一棵白发的树

你能对它说些什么?

欢乐的马车疾驶而过

不再是冬的礼物

小溪吟唱着

玉米微笑着

一只奇怪的鸟儿

把彩色的尾羽悬在半空

那条看不见的河

流着,流着

河底的石子儿从不移动

早晨醒来

我把四样东西放进抽屉

任凭冬日的阳光

抚摩


《徘徊,我赤裸的盾牌》


我在雪地里,无数次的徘徊

从门口到那棵树的距离

总共三十三圈

路上没有一朵花,没有一朵花在开


门打开了,一条缝,苹果就住在对面

腿太短了,汽车没车轮

轻轻的一丝空气,或者什么的被丢在上面

树上的果儿不落不开


眼睛在枝叶间颤颤的哭着

手和脚去了北方,预备冬眠

头在云端,作沉思状:

石头裂开,鱼游出来


风把阳光吹走了

树旁的孤影还在

时日很长,时日很短

《幸福是什么》


看到了吗,翠儿

那晚霞,在轻轻的向我俩招手

那夕阳轻抚摩的小山下

有一栋温馨的小屋


当月亮上来的时候

它银亮的腰身往池塘里

投影

我会拿来一个小篮

轻轻的把月光舀起


《春天的颜色》


我不知道春天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是见着一些雪片

在墙根下开花,发芽

一些日子草草的开始

又草草的结束


我看到自己的坟墓了

它面朝南方

它端坐云朵之上

我从没吃过紫色的樱桃


天空绿了

所有的阳光都很耀眼

一些泥沙心满意足

我永远端坐云端以上


《阳光,阳光》


阳光,阳光

我的泪水流过你的手掌

不要忘了我的高梁


阳光,阳光

不要压在我身上

绿色的地板,划过你的脸庞


紫色的月亮走了八百里

紫色的太阳走了八百里


阳光,阳光

我的村庄在树荫下面


《烟花时代》


一只虫子

爬满沾满昆虫的笔尖

写下壮丽的诗篇


就像垂直的天幕

周围的山是蓝色的

笔直的

有着火一样颜色的树木和青黑色的房屋


《一条清澈的河流》


我一直向我的天空游去

蔚蓝色的天空


天上有游来游去的鱼

撩拨着我孤单的

象断线的风筝


我是在一个小山村

过着我想要的生活


你在河岸看见我了吗

那欢笑的

把一颗颗石头丢进了水里


《我和你的缘分尽了吗》


昨天

我送给芳芳的兔子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想我和她

是不是该就此结束了


如果我是顾城

芳芳就是我的英儿


可是我不是顾城

芳芳也不是我的英儿


《习惯》


我已经习惯了在每个夜晚吸烟 

习惯于丢开书本,丢弃文字 

天是蓝的,永远都蓝 

对于一些或圆或方的石头 

我已经很习惯


布满星星的夜晚 

我用手找开黄豆与绿豆 

丢弃很多,收藏很多 

对于夹在里面的虫子 

没有人不习惯


如果长时间走路累了 

有水喝 

对于一些或方或圆的问题 

一个角落空了 

另一个角落会填满


《回来》


我刚从秋天的树林里回来

手里捧着蘑菇白色的睡眠

一粒粒金色的种子

被我撒向海滩


蓝色的天空

星星有闪亮的双眼

一个个的村庄,轮船

梦一般的飘过

我曾坐在云端

试图把野地覆盖


在月光的照耀下

我将回到故乡

猫头鹰的歌唱

乌云满天

一颗颗的种子在广场上晾晒


今夜

剧场外

风雪中的人准备离开


《镜子》


不要这样的看着我好吗?

我讨厌你,讨厌能照出我的脸的镜子!

它们在你脸上留下永恒的可怕印记。

我的过去,我的现在,我的整个身体。


天边飞过一只鸟,啼出血色的黄昏。

整个的蓝天突然黯淡起来,

垂下弥漫的,灰色的雨。


从房子走出去的石板路,

看到了吗?那边的桦树林,

在一根根的减退,

交付给河边的鹅卵石。


架上的苹果,告诉我!

一把撑出去的伞如何开始?

小鸟藏起了翅膀,落在墙脚,

茫然的看着世界。

天空落下可怕的,昏黄的雨

连成一片镜子


《给芳芳》


芳芳,我在哭

在松树上面哭

一把折扇平铺过天空

风呼呼


是谁在树林里拔剑起舞

撒下片片雪花

天边的夕阳落了

拉下一个长长的孤影



芳芳,我们抱紧一点好吗

泪雨和着日子飘进河里

载着那张纸做的床

天还没有黑

天已经黑了


《神,告诉我》


---------无所不能的神

你主宰一切,控制一切

又为何藐视你足下的芸芸众生?

   

我手捧一把白沙

撒向脚下的海岸

波光鳞鳞的蓝色海洋

瞬间吞没我足下的所有语言


一次次从梦里醒来

石头上的花不再开

悬崖上已长满青苔

天空灌下的紫色太阳

让我的手脚瞬间冰冷


所有的一切,玻璃罩子

太阳里的黑色太阳熄灭了光辉


绿叶丢弃了文字

红花禁闭了衣装

海里的游鱼

乱蹿得失去了方向

天空突然患上了头痛病


河水流向了山坡

星月再现于日出

一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在故乡的木屋前暗暗起誓


附:著名诗歌评论家刘全德为凤姐写的评论


《凤姐:从天空开始思考》

作者:刘全德


这是凤姐?对,就是那个目空一切的作秀者。在一个又一个极度恶俗的网络事件疯传并制造出一个大嘴平民的神话时,越来越多的人在意她开口吐出的言词,但没有人在意她内心里晃动的不安的光芒。这光芒就是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诗歌。

活在诗歌中的凤姐如此忧郁,她那无意中绽放的黑暗而苦涩的灵魂之花,足以改变像她这样的“80 后”留给公众的印象。谈论凤姐的诗,对整个“80 后”诗歌显然具有某种隐喻意味,这就是我展开话题的理由。

要从一首不起眼的诗歌开始:

从天空落下的黄沙

        与这个世界无关

        与滚动的人群无关

        清洁工在收拾一个

        从树上掉下的橘子

        晨光中,一只刺猬招摇过市

        所有树叶开始朝一个方向聚拢

        收集从西方来的风

        人们把镜子藏在背后

        开始赶集”(《这是个优胜劣汰的世界》)

天空——黄沙——人群”是一个自上而下的空间序列,“清洁工——橘子——刺猬”是第二个空间序列,“树叶——人们——镜子”是第三个空间。在这三个空间里,每一事物的上中下序号十分清晰,唯一产生变化的位置是“人”。在凤姐现有的诗歌中,处理自上而下的空间排列是一个十分固定的结构兴趣和诗歌动力。在这首诗的结构链条上,“人”这个诗歌元素的位置有两次变更,从尾部来到开端,又从开端移到中间,它是凤姐诗歌中唯一一个不确定因素。对这一词汇的不断转运,体现了一种个人化的修辞嗜好,但也表明凤姐对“人”的一种猜测性定位。在一首诗打开自我的方式上,这种定位泄露了一种无法确切说出的内心疑虑和惶恐的气氛,而这种气氛我们在她更多的诗里不是已经感知到了吗?那疑虑和惶恐一定指向了什么未知的东西,让我们觉得微微不安?“落下的黄沙”、“掉下的橘子”、“收集”西风的树叶、“藏在背后”的镜子,是什么意思呢?是在解释某种隐约意识到的遗弃感吗?是透露一种来自内心的怜悯吗?它们是那么平常,几乎不是什么“诗意的”事物,而且“刺猬”的出现也让人摸不着头脑,阻断了意义的生成。那么还是从“人”这个元素开始说起。我们是否会注意到“收拾”、“收集”、“藏” 这三个属人的动作?它们在阅读者的心理感觉空间里越来越内敛——沿着一条逐步收缩的心理延伸线粉碎了来自人之外的空间事物——“黄沙”、“橘子”、“树叶”、“镜子”,还有那个刺眼又古怪的“招摇过市的刺猬”。事物的存在幻象被粉碎了,是的,组织三个空间顺序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粉碎”的过程。假如人群和黄沙无关,人和树木(橘子)无关,清洁工和刺猬无关,人间事物和镜子无关,人与大地的联系还有多少呢?对司职行吟的诗人而言,与地面产生连结的一切似乎都已“粉碎”成拼贴画式的记忆碎片。人在大地之上无处容身,二者之间古老的连结关系已被斩断。只有天空还在,似乎还可以永恒地在着—— 在心灵深处,来自大地的事物是粉碎的对象,是拒斥的对象。来自大地的事物想要皈依大地的愿望将被悬空,悬空并且粉碎,而这渴望返回自身位置的愿望是唯一真实的愿望啊,这愿望是世界成为世界的理由,它的源头就在天空,那思考开始的地方。然而,“从天空落下的黄沙/ 与这个世界无关/ 与滚动的人群无关”(《 这是个优胜劣汰的世界》)。“蓝色的天空,布满灰尘的天空/ 千百年来上演同一场戏”(《漩涡》)。“天色逐渐暗淡/ 一些麻雀四处飞舞/ 谈论着逝去的夏天”(《思想的悲哀》)。“天空”成了思考之人唯一可以凝聚和舒展的场域,然而我们知道,它也处在被质疑的位置——对一个独立的诗学倾向而言,这就是维持写作得以继续的立场。于是,我们知道了凤姐为什么那么钟爱一种童话式的平行结构。与一种诗歌结构对应着的实在还有一种心灵结构:“窗台和住所其实相距很远”(《思想的悲哀》),“太阳向我走来/ 拿着它那好玩的树冠”(《我怀念》),“风把阳光吹走了/ 树旁的阴影还在”,“头在云端,作沉思状:/ 石头裂开,鱼游出来”(《徘徊,我赤裸的盾牌》),“我把昨天,踩在脚下/ 昨天是一方绣花的白手帕”(《隐藏是一朵含血的花》),这里处处可见顾城诗歌的影响痕迹。在诗学领域,杰出写作者的影响会长期延续,它是导致另一个同样的心灵展开写作的理由和焦虑的来源。凤姐诗歌存在的意义在于,她把顾城经常演绎的一种近乎完美的童话式心有,一种新的但仍然具有普泛性的心理结构凸显出“人”的悬空感、漂浮感,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不再是人间宠儿,而是一个无所归依的弃儿。这就是为什么这几首诗具有明显可见的不安,和伴随不安而来的幽暗光芒。“我看到自己的坟墓了/ 它面朝南方/ 它端坐云朵之上/ 我从没吃过紫色的樱桃”(《春天的颜色》)。

当藏在诗歌中的心灵结构浮现出来后,我们真切地看见另一个凤姐:她充满了古典而柔和的小儿女情怀,低低的絮语和柔美的心事,悲悯的目光和微微的叹息。你能想到吗,一个对月伤心对花流泪的现代林黛玉,也可以在网络世界里肆无忌惮地公布她的狂躁症,并且以行为艺术为借口恶搞那些据说不可亵渎的神圣事物?但是,要知道,在凤姐及多 “80 后”诗歌这里,由乌鸦和凤凰共同合成的矛盾重重的形象几乎是一个普遍而“典型的”标本。虽然,烙印上某种非美学的标签,对这个特定的写作群体来说,是十分被动的选择,但在他们手中事物的存在幻象毕竟还是被粉碎了:把来自大地的事物视为悬空并且粉碎的对象。从这一点来看,“80 后”的思考依然和前辈们一样从天空开始。作为网络时代的写作者,网媒在愉悦“80 后”诗歌的同时,也诱引着它在精神向度上不断下行。“80 后”一代,必然已经意识到这种命运般不可推卸的梅菲斯特约定。从天空开始,从世界形而上的寓言开始,实施言说方式上的彻底反抗——他们将要完成的精神命题是:“80后”诗歌可以独立行走。出现在拥挤的文学现场,对凤姐而言,不再是什么作秀事故。相反,相对于某些僵死不化的现有文学体制的既得利益群体,“80 后”诗歌的激切恰恰说明他们是无比真诚的朝拜者,诗歌是成年礼上成全他们的最羞涩的献祭和终极性的精神支撑。捡拾碎片以铸造自己的模拟写作只是薪火相传的第一站,他们在不断加入新质的过程中成长。但现在,“80 后”诗歌的深谷仍然回响着伪古典写作者的青春感伤,充斥着非常态的呓语:“那遮阳顶上的日光/ 雨水中抖落的叶片/ 在夜的歌声中睡着了/ 睡着了/ 我见着夜的光环”(《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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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诗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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